笔趣阁_全文免费无广告阅读 > 女生言情 > 吴白扬 > 第9回 王稚登风流砚阁馆 薛素素寻梦赴京畿(2)

第9回 王稚登风流砚阁馆 薛素素寻梦赴京畿(2)(1 / 1)

这些细节,都被马湘兰捕捉殆尽。她“狠狠”的朝素素的肩头拍打两下。在她拍打的瞬间,偷偷瞥看王稚登几眼。只见王稚登高额突颧,阔眉善目。鼻山耸耸显着个性,面庞俊俊彰着威仪,举止间流溢气宇,谈笑里弥漫睿智,大方而又得体,和善而且有礼。在烛光映照下,墙面上留下了他那高大伟岸的剪影,着实令人陶醉和沉迷!这不是梦寐以求的心仪美男子吗?马湘兰想到此,有一丝红晕从她的脸上掠过,但很快又恢复镇定。

在暗思之间,马湘兰道:“素素对诗意解释,天马行空,穿凿实事,牵强附会,加入个人感情太多,我不赞成。”她呷口茶接着着道,“素素的吟诗,使人想到于谦的名句《石灰吟》,字里行间流露着‘赴死’的气概,充满凛然骨气,给人以镇定。王大人吟诗意境颇多,从多个角度分析,都充满美感,确实不错。不过这‘白玉舟’很可能是暗指素素妹,由于素素妹质如白玉无瑕,魂如扁舟自由。我吟的诗意思浅显,不必再解释了。”

薛素素闻此,道:“姐姐以牙还牙,以眼还眼,躲开妹妹的正解,却抓住引申不放。抗义!”马湘兰笑着道:“抗义无效!”

二位如此“死磕”,弄的王稚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。他既接不上话,也插不上嘴,只能装成是大闲人一个,静静坐着饮茶。可内心却如鼎沸之镬,无法沉静。最后,他只好道:“二位主娘,不要再争了。解铃还须系铃人,争执因我而起,平息由我而来。自罚吟诗一首,怎样?”马、薛二人一齐鼓起掌来。于是王稚登便吟道:

潇湘一支兰,无端白门间。

不畏千里远,更耐五更寒。

兰章誉华夏,金交遍世满。

气质贯长虹,胆识竞礴磐。

谦君堪怜惜,佳人皆羡观。

忠贞报知己,怎不心翩跹?

马、薛二人谁也没有想到,王稚登吟的竟然是一首古风格式的诗,气势磅礴,容量还这么大。由于此诗开首为“潇湘”一词,故重点倾向于马湘兰。

薛素素的心中醋意顿起,故意道:“王大人眼中只有姐姐,没有素素,看这诗吟的,也太偏心了吧!又是气质,又是胆识,听得我的心也翩跹了。”王稚登解释道:“润娘之言偏激了。二位都是花中仙子,月中嫦娥。非要分出个甲乙丙丁来,不仅难于上青天,而且也得罪人。马四娘是幽兰馆地主,不把她伺候得劲,驴脾气万一上来,非把咱俩踢到荒郊野外过夜,那就惨了。”薛素素道:“王大人这个解释,素素很满意。刚才只是开玩笑,不必介意。你夸奖姐姐,妹妹心里也一样高兴。俗话说‘姐妹花,顶呱呱’,姐姐漂亮,哪还有丑妹妹?”

二人正侃的热闹,突然发现马湘兰却伏在几案上,不声不响。素素去推她,发现脸色有点难看,似是病态的苍白。王稚登忙关切道:“马四娘是不是突然着凉了?我现在去请个郎中。”他边说边站起来,有欲请郎中之势。凭着王稚登的名声,在深更半夜请个郎中应是举手之劳。

马湘兰这时才有气无力的说:“不——必——了,我是突然头晕,休息一会就好了,扶我去床上吧。”王稚登立即从身后拥住马湘兰,用他那一双温柔的大手抱住她,如同是抱着一只小羔羊那样,把马湘兰抱于楼上并安放于床。下了蚊帐,熄了灯烛。然后对身后的素素道:“确实不早了,都该休息了,润娘去睡客房,我回茶室睡木凳上,凑一晚。”

马湘兰没有入睡,她内心明白,自己没有病,与其说是被王稚登那优美的古风诗句所“击晕”,不如说是被王稚登的才情所“征服”。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,岂能毫无矜持的把心事抖出来?她只能将计就计,把这场“戏”演下去。听到王稚登说要居茶凳,发自内心的怜心他,于是轻声道:“素素妹过来跟姐姐一起睡吧。让王大人独居客房,男人块头大,占地方。再说了,客人初次登门就睡茶凳,作为主人我心有不忍呀!”

薛素素闻此“嘿嘿”笑几声,笑的有点诡秘,来到马湘兰身边俯身对着马湘兰的耳朵小声道:“心疼了吧?”然后大声道:“王大人,你去楼下睡客房吧,这是主人的心意!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她!”又扒到马湘兰耳边小声道:“我就知道姐姐心有不忍。重色轻友!嘿!”马湘兰回道:“睡吧,素素妹妹,我的大千金!不早了。”

很快,整座幽兰馆进入熟睡状态,静得只能听到蚊子的嗡嗡声和夜风的簌簌声。待大家静下来后,马湘兰怎么也无法入睡,内心反复挣扎着一个问题:“也许,也许是真的遇到心仪的男人了,这种被幸福‘击倒’的感觉,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!”

东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。马湘兰簌簌起床去催促佣人张罗早餐。虽蹑手蹑脚却还是吵醒了素素,她梦呓一般的道:“姐——姐,你咋起这么早,烦人,人家还没睡够呢!”马湘兰安慰道:“睡吧,我的素素乖——”然后,像拍打婴儿入睡那样,在她屁股上轻轻拍打几下。

马湘兰下楼到客厅,发现王稚登不知何时早起了床,一个人在客厅踱来踱去,脚步很轻,一点声息也没有。趁着晨曦,马湘兰闪电般的把王稚登更加仔细的打量一番。他身着肃色绸缎,脚蹬高屐,头戴文冠。双臂自然下垂,洋溢着逸群俊秀之美;腰杆高耸挺拔,彰显着玉树临风之势。国字型的面颊上宛着清秀的五官,白皙的脸膛上显着自信的笑颜。彬彬有礼,谦谦有加。一副标准的江南才俊模样。

看到马湘兰下来,王稚登立即迎上来,关切的问道:“四娘身体好点没有?都怪我夜闯贵府,劳驾各位不能很好的休息,实在抱歉!”说着双手抱拳,显出无比的诚意来,“但事已如此,无法挽回,只能自责和内疚。”马湘兰道:“王大人多虑了,此病无药自愈,无须挂心。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”

趁马湘兰说话之际,王稚登乘机朝马湘兰望去,只见她形容娇羞,脸现玉质,身姿匀称。弯眉中含着诗情,双眸中荡着画意。双臂如藕荷一般美丽,手指似葱根一样白皙。发髻如盘,蓬松飘逸,隐隐玉钩冲撞着男人那渴望的心底。王稚登看的有点着迷,有点迷失,失去了原有姿态,暴露了自己的弱质。这些都被马湘兰记在心底。王稚登也觉到自己失态了,很快自控恢复常状,他打破这寂静场面,道:“马四娘既然玉体康健,那我就先告辞了。能与四娘倾心长谈,犹如淋一场美丽的春雨,温润而不凉身,涤尘且微留香韵,除了开怀,就是美好的回忆。”

马湘兰再三挽留,见王稚登归意已决,便不再挽留。最后道:“去画室吧,我给王大人写一幅字,留作纪念。”二人来到画室。马湘兰取出文房四宝,挥毫写下六个大字:“友情山高水长。”干了,叠整齐后平放入袋,送给王稚登。王稚登也泼墨成章,以文相送。写出一幅逛草:“雅谊地老天荒。”送给马湘兰。

出画室时,王稚登道:“四娘的砚台虽好,但不新颖,更无寓意。我改日再来,给四娘你送来一座更雅的。”马湘兰随口应着:“谢谢王大人,谢谢王大人。”

王稚登专门上楼来到主房门外,与素素道别。只听素素高声说道:“素素懒床,还没起呢,王大人请慢走!不送即相送,心情一样浓。夜思仰苍穹,青幕满天星。”王稚登只好应和着折身下楼,与马湘兰边说边出了门,最后在玩月桥边折柳道别。

王稚登在“情场老道”上混的太久了,他知道趁热打铁之妙。与马湘兰分手后,便马不停蹄找到吴门制砚名家吴万有,依马湘兰的性情特征,制一尊精美的玉砚,并刻上自题的小诗一首,敛在一口精致的红木盒子里。找机会送于马湘兰。同时,他还请当时的雕刻圣手何震,为马湘兰精心刻了一方印章,取名“听骊深处”。

深秋时节,王稚登打扮的“眉目清秀”,携着“砚台宝贝”和“听骊深处”方章,再次来到这风月十里的秦淮,打算把这宝贝亲手送给“心上人”马湘兰。他似乎漫无目的的走在这秦淮古街上,一点也不急躁,东瞧瞧,西望望。偶尔忆起曾经的美事,还禁不住暗笑几声,脸上不时洋溢出春风般的微笑。其实——他正在寻看心意的玩意,找寻美丽可人的风景。

正走间,一栋临水街楼映入眼帘,特别是门眉匾额上的“怡香阁”三个字吸引了王稚登的双眼。他停下来静静观赏起来,似曾相识,却又难以回忆。王稚登拐几步,在水边一座稳石上坐下来,这座稳石大如一面碾盘,一侧邻水,一侧邻怡香阁主房的外墙。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水中,想把这“怡香阁”三个字彻底从记忆深处挖出来。水面的枯叶如一帆帆扁舟,轻轻摇动着多彩之姿,水中的小鱼儿似一条条精灵上下闹腾着,借助击起的微波推着“叶舟”前行。王稚登通过水面倒影,看到自己俊秀的面容,自信心不觉胀满心胸。

突然,有水声“滴滴答答”从阁楼上滴下来,紧接着如瓢泼一样,先是打在梧桐叶子上沙沙作响,然后又不依不偏滚落在王稚登的衣冠上。他认为有人在“恶作剧”,立即站起来大声道:“谁——竟然如此无礼,把水泼到我身上!”一个女人道:“哦!失礼了,没想到下面有歇息之人,实在抱歉!”这是柔弱之语,从阁楼上飘下来。

王稚登抱怨道:“有人没人,也不能把脏水泼下来吧。若你投下的是一块千斤巨石,这衙门官司,你就吃定了!”他边抱怨边打着眼罩往上望。

楼上的女人应和道:“话怎能这样比喻,太无道理了!这是浇花之水,岂有千斤巨石之重?今天是不小心灌太多,溢出来了。还望公子多多原谅!”她也表现出愤愤来。

王稚登听到这暗含责备之语,从墙根回到大道上。望着阁楼喊道:“无故淌水到路人身上,还振振有词!出来让我看看你是哪家娘子,如此无礼!教养都被狗吃了?”阁楼上的女子听到此言,便愤愤走到沿廊上,凭栏而立。彼此都用刀子似的眼互瞭对方,这一瞭,便瞭出“问题”来了。

此时,凭栏而立的不是别人,正是薛素素。

王稚登认出是润娘,于是缓和了口气,道:“哦——是润娘呀!好久不见,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。今日不期而遇,缘份呀!”薛素素此刻也认出来是王稚登,她不好意思的笑了,也用缓和语气道:“哦!是王大人,冒犯了,冒犯了!”面朝屋内高声喊道,“春红,去给王大人开门。”
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王稚登尾随而入,直接来到阁楼上。二人近距离相识,彼此互看一番,不觉都笑了。特别是王稚登那被水浸湿的落魄样,很像一只落水的孔雀,再也没有骄傲的神情。

薛素素道:“实在对不住王大人,刚才之举,请多多原谅。快进里屋来,把湿衣裳换了,万一伤风,王大人恨死素素呢!”她边说边招呼王稚登换衣。王稚登怎会当着一个陌生女人的面换衣裳?道:“不用换了,不用换了!给我一条毛巾,擦拭几下就行了。”薛素素不依不饶,关心过度,非要让王稚登把外衣脱下来,帮他烤干,弄得他很不好意思。

在无奈之中,王稚登脱了外衣,露出他那还算矫健的胸肌来,一块块的拧成疙瘩。薛素素把自己的一床薄被拿出来,暂时围披在王稚登身上。然后帮他去烘烤湿衣。

正烤间,薛素素道:“这是啥宝贝,沉甸甸的?掏出来看看。”王稚登这时才想到,马湘兰的玉砚仍在袖中,只好道:“这是打算送给别人的一台玉砚。”此时,素素已把玉砚从盒子中掏出来,并把玩在手中,道:“好精致呀!送给哪位心上人的?”她环周细看,最后把眼光落在砚背的一首小诗上:

未曾相思谁,自从影对背。

念汝似新月,夜夜增光辉。

落款是“王稚登”三个字。薛素素感慨道:“不用品味了,又是给姐姐的诗,好有意境呀,内心很嫉妒!”素素说完,诡秘的朝王稚登笑一笑。接着道,“我的砚台用几年了,没有人给我换新的,只能凑合着用了!”

素素言语如此明了,王稚登也不是木头人,当然知道其中之意。道:“润娘你稍等时日,我回吴门后,给润娘也定制一台。”薛素素道:“但愿王大人有行动,也有心动,更有激动!”一番话,说的王稚登有点无言以对。

薛素素很快在炉上烤干外衣,然后裹起余热给王稚登披上。王稚登没有想到内里是如此之热,被烫的“嗷嗷”之叫。道:“润娘真坏,润娘真坏,你也不怕把我这一副老骨头烫焦了!”薛素素玩笑道:“烫焦了,熬骨汤喝!”她说着在王稚登的胸脯上拧了一下。王稚登疼的差点跳起来。道:“月明莫如十五,心狠莫若女人!”他顺势抱住素素,轻轻一举便把她置于床上。二人便闹腾起来,一会功夫头发便乱的不成人样,如两只“怒不可遏”的刺猬。接着,王稚登穿戴好衣冠,收拾的“人模鬼样”,与素素道别。

临别,薛素素把一张自己曾经凭栏帏前的画像,双手递送给王稚登留作纪念。王稚登恭敬的袖了。临出门时,他又折身来到八角菱花镜前,正一正衣冠。

出了怡香阁已日薄西山,王稚登急匆匆的朝幽兰馆走去。整天混迹于柳巷花街,身体透支了不少,走起路来双腿有些飘。刚到旧院后门街,便听到“噼里啪啦”的鞭炮声。他立即驻了脚,混在路边人群中看热闹。打听周边的百姓,才知是故交王儒卿出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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